1.

众所周知，许多蜜蜂都是勤劳的“花粉搬运工”，我们经常在花园和公园里看到它们忙碌的身影。其实还有一类非常常见但经常受到忽视的昆虫传粉者，那就是蝇类，它们对许多开花植物的繁衍同样至关重要。

已经有不少研究注意到，无论是蜜蜂还是蝇类，它们往往也会展现出一种对颜色的偏好，就像不同的人喜欢不同的颜色一样。

比如，蜜蜂通常更喜欢蓝色，而有研究观察到，相比于不同的蓝，一种被称为食蚜虻（Eristalis tenax）的蝇类明显更擅长区分不同色调的黄色。还有一些研究也报道了食蚜虻对黄色具有一种有天生的反应。

(A)食蚜虻 (B)蜂虻。｜图片来源：Michael Becker, Pdeley

对于需要依赖这些动物传粉的开花植物来说，这些动物的颜色偏好也成了影响花朵颜色的重要因素——毕竟，它们需要想方设法地吸引传粉者“光顾”。

在近日发表于《新植物学人》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通过评估重要的蝇类传粉者感知并使用颜色的方式，以及通过蝇类传粉的花如何进化出自身的颜色信号，来理解这两类生物如何更好地“合作”共存。

总的说来，在不同环境中，花朵可能具有不一样的进化策略。当然最终的目标都一致，那就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2.

根据一种学派的观点，花的进化是由开花植物之间的竞争驱动的。在这种情况下，不同物种可能拥有明显不同的颜色，从而增加它们被可靠地识别以及授粉的机会。这有点像某些高级名牌会选择通过易于识别的品牌推广来寻找客户一样。

而另一种有关进化机制的假设是促进作用。不同植物可能都会“选择”一些传粉者更青睐的颜色信号，从而吸引更多的特定昆虫。这就好比，一些相互竞争的企业选择通过物理上的紧密聚集，来吸引更多的顾客，让他们的生意都变得更好。

由于天然的地理隔离，澳大利亚是了解花的进化的天然实验室。在澳大利亚本土，很多栖息地都存在蜜蜂和蝇类这些传粉者。而在周边的一些岛屿上，还存在着不少依赖不同传粉者的独特植物群落。例如，麦夸里岛上就没有蜜蜂，蝇类是那里开花植物唯一的昆虫传粉者。

研究人员在澳大利亚收集了来自不同地点的数据，从而模拟出不同昆虫如何影响花朵的颜色信号进化。

我们知道，不同动物会以不同的方式感知颜色。因此，研究人员用分光仪记录了花反射的不同波长的光谱，并对这些花朵的光谱特征进行了建模，他们还分析了这些植物的进化祖先图谱，并在模型中将动物感知的方式纳入考量，从而尽量保证客观地量化这些颜色信号的进化。

在澳大利亚大陆的维多利亚州，花朵会趋同地进化出传粉者更喜欢的颜色信号。比如，通过蝇类传粉的兰花通常呈现出黄绿色，而这些兰花的近亲，也就是一些利用蜜蜂传粉的兰花，则更偏向于蓝色和紫色的颜色。

研究地点中依赖蜜蜂传粉的典型植物(A)和依赖蝇类传粉的典型植物(B)，｜图片来源：Mani Shrestha

这些花似乎与它们的主要传粉者有着共同的偏好颜色，这与促进假说相一致。

而相对应的是，在麦夸里岛上，蝇类是唯一的传粉者。在那里，花的颜色各不相同，但仍然在蝇类更喜欢的颜色范围内。结果表明，蝇类确实也可以辨别出这些不同种类的花的颜色。

这恰恰与竞争策略是一致的。在竞争策略中，植物物种之间的这些差异会让蝇类更容易识别出最近访问的花朵的颜色。

此外，当蝇类和蜜蜂传粉者都存在时，通过蝇类传粉的花似乎会“过滤”蜜蜂，来减少“无效访客”的数量。有时这种手段甚至不限于颜色信号，比如在喜马拉雅地区一种特殊的植物具有一种细长的花冠筒，专门用来吸引长舌蝇。这就好比一家商店会更想专门吸引那些对它们的产品系列感兴趣的顾客。

喜马拉雅地区拥有细长花冠筒的植物和长舌蝇。｜图片来源：Paudel, B. et al. / Ecology & Evolution

3.

关于昆虫颜色视觉的发现能让我们更好地了解传粉者和植物之间的紧密关系，这也有机会帮助发展新的精准农业技术。